在友儕間,小衲的睡得快、睡得死是聞名的。轉身躺定,很少能數至 10。像關了總掣般,「黑嘛嘛」一動不動便太陽出來了 —— 床鋪常常還是直的。若有作夢,能記起的每年不及十個。在小衲人生最低潮那幾回,還是照睡不誤,天掉下來當被蓋。
但,朋友中被無眠所苦的卻不在少數 —— 往往是女性。所以時常有人問小衲取經。
經過數次愈幫愈忙後,便發覺在下睡得香甜大抵是不記仇、不愛與人糾纏之性格和日常的止觀練習使然。但後者也要數年的火候噢,沒能提供朋友需要的速效。
然而事情除了吃藥不是沒辦法的。藏傳佛教之眾大德躲在喜瑪拉雅世界屋脊上,花了一千數百年鑽研身、心之本質和關係。若對失眠這般稀鬆的問題也未能開發解決之道,時間精神便是白花的了。事實上,藏教中有不少段數甚高的行者,能把心凝住在一件事物上數以小時計,非是浪得虛名的。
近日小衲在譚錫永(王亭之)先生的近作《生與死的禪法》裡碰到一個在藏教裡頗普遍的治失眠法門,小衲樂得「慳番」作文,一於 copy and paste 是也。大家皆有失眠的親人、朋友的嘛,讓在下和大家分享分享:
「觀想自己喉間有一朵四瓣紅蓮,花瓣鮮豔柔薄,充滿生機,甚至還帶著露水,中央是一粒深紅色的明點,如豌豆大,光明燦爛。」
「要領是將全部知覺都放在那明點之上,尤其是意念,不容許離開那粒明點。」
「這時候,雜念不可能不生起,但一生起,立刻便將其形象融化入明點之中,例如這時你忽然想到有人來找你談一件頭痛的公事,不管甚麼,你應該立刻放大明點的紅光將這個人籠罩住,然後像捕蟲草融化昆蟲一樣,將他融入紅光之內,再收縮為蓮心的一粒紅寶石。」
「無論意念初起時,出現的形象為人、為物、為境,都統統可以將其融化。你是主宰自己意念的神,在意念中你可以隨心所欲,只不過一旦隨心所欲便會失眠,因此才須要將你的主宰功能限制為守持一顆喉間的明點。」
現代人百事求解,那麼讓在下稍談上文的原理罷。佛家「身」、「口」、「意」三業,喉頭的脈輪主司「口業」。「口業」不單指「說話」,它還涵蓋了(令我們胡思亂想輾轉反側的)概念思維。把思想鎖死在「口輪」,除了有強大的定心效果,修習久了還可能會「知夢」—— 即是在夢裡清楚知道自己在造夢,不再執之為實境。
至於王亭之先生這本書用不用買,Well,裡面引用了大量的密教名相;若沒有一定的金剛乘知識,準會摸不著頭顱。小衲愚見:是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