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rch 19

hell


This's how david's been feeling since monday; sigh...
progressive blues. chris rea - road to hell  PLAY: 

'This ain't no upwardly mobile freeway...'

Act I - Ghost

Stood still on a highway

I saw a woman

By the side of the road

With a face that I knew like my own

Reflected in my window

Well she walked up to my quarterlight

And she bent down real slow

A fearful pressure paralysed me in my shadow

She said 'Son, what are you doing here?

My fear for you has turned me in my grave.'

I said, 'Mama I come to the valley of the rich

myself to sell.'

She said,

'Son, this is the road to hell.

On your journey 'cross the wilderness
from the desert to the well,
You have strayed upon the motorway to hell.'

William-Adolphe Bouguereau - Dante and Virgil in Hell
William-Adolphe Bouguereau - Dante and Virgil in Hell

Act II - Hell

Well I'm standing by a river
But the water doesn't flow
It boils with every poison you can think of
And I'm underneath the streetlight
But the light of joy I know
Scared beyond belief way down in the shadows
And the perverted fear of violence
Chokes the smile on every face
And common sense is ringing out the bell
This ain't no technological breakdown
Oh no, this is the road to hell

And all the roads jam up with credit
And there's nothing you can do
It's all just bits of paper flying away from you
Oh look out world, take a good look
What comes down here
You must learn this lesson fast and learn it well
This ain't no upwardly mobile freeway
Oh no, this is the road
'said this is the road

This is the road to hell.

Sunday, March 13

my funny valentine 2005, endgame

答小冰書‧殘局


掩上薄薄的綾紗
換來默默的期待
揮去幽幽的寒寂
綻開洋洋的華釆

陳慵‧焙箕歌
«首回(章一)
«上回連載(章四)

「夏侯小姐,我絕無冒犯之意。我之所以質問妳,祇是要令妳體驗一下:一個人不假思索地相信的所謂『實情』,通常不是真的 —— 往往些許質疑也經不起。是了,妳會否經常覺得自己漂亮聰明、心腸也不壞,是『應該』不乏男士追求的?」

「有時會。」

「這個『應該』是否真的?『實情』是怎麼樣?」

「『應該有男人追求』該是不會錯的……但事實卻恰恰相反。」

「夏侯小姐,既然『事實』在定義上一定是真的 —— 最少在此刻是,那麼與實情不符的所謂應該什麼什麼的,便是幻覺嘍?」

「妳可以這樣說。但我喜歡我的『應該』,它們令我的生活好過一點。我若要抱著它們過日子,那又怎樣?」

「那是求仁得仁。妳喜歡,沒人會阻止。但夏侯小姐,阿拉伯人有句諺語:

『儘管和事實對睹!但你輸的機會率不多不少:是百份之一百。』

既然知道了投注在主觀幻想上是輸定的,而且絕無例外;妳為什麼還要讓它們牽著妳的鼻子跑?」


夏侯冰皺起眉頭:「可是……若將妳的觀點繃至極限,那連『我需要一個疼我的伴侶』也是主觀幻覺嘍?」

「舉一反三,孺子可教。」

「這話怎說?」

「什麼是『浪漫』?什麼是『幸福』?若妳仔細觀察,妳會發覺這些概念無獨立不變的特質。我們先說『浪漫』。收到花束浪漫不浪漫?買花的人妳喜歡,便叫『浪漫』;不喜歡的,妳便謂之『nuisance 多此一舉』。海傍漫步浪漫不浪漫?清風明月便叫『浪漫』,又濕又冷便是『冷雨夜』嘍。燭光晚餐浪漫不浪漫?融洽和悅便『浪漫』,若雙方城府深的,小心部署優勢,那便不如喚作『戰略洽談』更貼切。嘻!妳看!全部是相對的!總括來說,『浪漫』只是主觀投影,沒有任何可以掌握的實質。況且,任何感覺生起時,最終也必然會逝去啊……」

「我應該拒絕這種感覺?」

「非也。我只是說不要對『浪漫』苛求它從來沒有的性質,例如要它恆久和實在。平日有興的話,儘管製造多些浪漫的因緣。它出現時便盡情享受。消逝時便應放手由它過去。」

「………『幸福』呢?」

「大致如是。我們往往對『幸福』寄望太大,由它澎脹至不合比例的地步。究竟是不是豐衣足食、夫妻如魚得水、兒孫孝順,便天下太平呢?須知對美夢愈執著,日常生活愈蒼白。而且花無百日紅,陳義太高,事情未如理想時,便難保持平常心噢。『幸福』好此海傍一列妳不知道哪一截靠才得住的欄杆。祇把腳擱上去綁綁鞋帶無傷大雅;不由分說便把整個身子的數十 kilo 壓上去,一個不好掉了進海裡,可不要說曇影子沒勸過妳。」

「但妳剛才說什麼『海市蜃樓』的,所指為何?」

「若小姐妳想清楚,一個伴侶其實不會為妳帶來多少妳現時沒有的東西的。海市蜃樓…遠處看時,又有奔馬、又有湖泊,緊張刺激。但愈接近愈虛幻透明。到步時,原來什麼也沒有。一個人能了知人、事的限制,沒有伴侶也能過得平和安樂。不然的話,便註定一生在白日夢裡遊蕩了。」

「妳說的這些,日常如何才能拿捏得好?」

「這個簡單;平常心是道。」


夏侯冰開始有點捨不得這個「曇影子」了:「我滿意了。我還有三個最後的簡短問題。」

「曇影子」笑著揚揚手。

「一;妳這些揮春真奇怪。『口舌』、『惡習』、『慳貪』、『怨恨』、『怠慢』、『桃花』—— 新正月真不吉利;算是什麼揮春?」

「吉利,當然吉利!這些是小妹的『紫微斗數速成』;用來送給環境不好沒錢算命的街坊隨喜的。」

「?」

「紫微斗數命盤的所有排列中,對主人煞傷力最厲害的幾個格局,成因不出『口舌』、『惡習』、『慳貪』、『怨恨』、『怠慢』、和『桃花』。若把這六幅揮春貼在心頭、日日警惕,便可持盈保泰;斗數亦無用矣。」

「有用;我會記住。二;我很佩服妳的觀察能力,但妳的占卜術不是神通,可不會連我的姓名也測到罷?以及 —— 最後一件事 —— 相金盛惠多少?」

「…… 夏侯小姐,現在什麼時份了?」

「八時許罷?」

「妳怎樣知道?」「曇影子」摘下墨鏡;眼珠竟是像夏侯冰的一樣的顏色。

夏侯冰看看手錶,發覺錶面上的時、分針不見了。

「曇影子」吃吃的笑:「小姐您又怎知道揮春上面寫著的,確是我們剛談過的『六煞』呢?」

夏侯冰抬頭一看,臉上血色沒有了;她只是印象上知道揮春寫著什麼,但每張揮春上面,其實是黑色一團團的墨,像符但不是字。

「夏侯小姐,夢裡是看不見讀數的。嘻,妳問我如何曉得妳的名字……夢境是妳的,我怎樣知道?By the way,妳的電話已響了好幾回,是時候醒來了。小妹雖只是一個投影,但也愛漂亮的噢。不若咱們分別之前,把您的花送我作為相金好不好?」

夏侯冰毫不猶豫便把花束送過去。「曇影子」抱著花,起來轉身把油燈逐盞吹熄;市街的燈光和行人也隨之一一隱去。


夏侯冰差不多是跳起來的;立即便伸手在皮包裡亂抓。流動電話給抓到了,鈴聲仍繼續哇哇的鬧,原來在響的是辦公桌子上的電話。

「怎麼盹著了?」夏侯冰急得臉蛋紅通通的,埋怨自己道:「唏,瘋了!做夢也要給人家算命!」說著便提起聽筒……

「夏侯冰命理……唏!老公,是你,我還以為有生意上門……生意淡薄,睡著了啊……花?好喜歡噢;多謝……吃飯?好哇…………」

夏侯冰笑著抬頭往窗外看了看,天橋上機場列車的燈光,在淡紫色的黃昏裡劃出一條白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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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March 4

my funny valentine 2005, part 4

答小冰書‧四


竹密不妨流水過  山高豈礙白雲飛
«上回連載(章三)

「其實每一個人心裡皆有個靈驗的水晶球,就是這個實用問題:『若我把這件事重複一百、一千、或一萬次,我會怎樣?』若時常使用這個『水晶球』,我們會漸漸發覺,許多答案我們其實是一早知道的。讓我們試演一次罷:若妳在未來的三個月裡,每個週末也留在家中或固有的朋友圈子裡……妳認為與『他』遇上的機會有多少?」

「接近零。」

「六個月呢?」

「一樣。」

「一年、五年、十年呢?」

「………」

「曇影子」攤開雙手,盯著夏候冰默然不語。

「妳不是勸我上婚姻介紹所罷?」夏候冰問道。

「我不是剛說完嗎?介紹所代客把雙方 digitize 數碼化(『妳的收入幾多個零?』),像不像掮客做買賣?而貨品中的其中一半 —— 則是妳;沒用的。兼且夏候小姐愛惜羽毛;諒妳也不會去。是了,為什麼不考慮參加 Tango Tan 學阿根廷探戈?永遠男女各半不用臉紅。極端一點的,可以選一些男性專利的興趣;包管妳全場矚目。」

「例如呢?」

「我可不是說笑的。小妹有位好友跑了去學日本太鼓。情人嘛,結果遇不到,卻得了一條羨慕死人的小蠻腰,和十幾個像少林僧的大塊頭護花使者;呼,春風得意。」



「有意思。」夏候冰那雙近乎黃色的眼珠子瞳孔放大時,隔張桌子也看得見。「還有什麼好點子?」

「夏候小姐,妳一般用多少時間決定和一個剛相識的人有沒有發展空間?」

「直覺……三分鐘?」

「真的是『直覺』?抑或是『成見』?」

「是什麼意思?」

「卦象說妳相人像購物,經常希望以最少的『投資』—— 在妳而言是時間 —— 得到最大的『回報』。遇到一個不是妳喜歡那型的人,或是不合妳的條件者,便立即『止蝕』,或歸類為『普通朋友』。這一套,妳日間在錢莊上班時也許管用,找伴侶便不行了。」

「有什麼不對?」

「『用最少的時間,憑直覺考慮一段搞不好是一生一世的關係』,這句話說出來也令人發噱。而且世上沒有『開始發展感情後,才付出多一點心力』這回事。初時之購物心態,會像癌細胞般擴散進往後的日子。一個慳吝感情的人,和一個『天空海闊』的 —— 妳喜歡的那型 —— 在一起……他拔營退兵只是遲早的事。冒昧;小姐的前夫是一聲不響便往異鄉跑掉了的罷?至於後來的兩段感情,一聲不響消失的是妳。好多沉默噢。」

「……… 妳有什麼建議?」

「首先妳得明白,所謂妳特別喜歡的那幾類型,是從未受到質疑之主觀決定。例如:身高。矮小的歷史偉人不少,昴藏六呎的縮骨爬蟲類我也見過;一個人脊椎 + 腿骨 + 頭骨的長度,和他的人格丁點關係也沒有噢。樣貌嘛,亦復如是。所以曇影奉勸一句,下回遇到個『可能性』,若對方非無禮下流之輩,不妨耐心等到有三數面之緣才再作打算。不然,單憑高度、相貌之類的微末枝節,給妳的真命天子溜了怎辦?須知妳現在需做的是邀人家進妳的生活,不是踢他出去噢。」

「合理。還有呢?」

「儘量不要分分秒秒也老是計較自己的得失:『他對我好,他對我不好,他對我好,他對我不好……』不如瀟灑一點。妳且看看歷史、看看妳身邊周圍,君不見凡事願意兼顧人家觀點立場的人,皆有一份奇怪的安詳。反之然,什麼也先計算自己益處的,往往不是患得患失,便是長困愁城。這些因果關係到處可見,毋須聖賢指點。」

「妳是在說我應該多付出、還是我應該學忍耐?」

「我是在說『智慧』。深知『以自我為中心的喜惡,皆是投影,一百居其九十九不是真的』之智慧。」

「說一點妳對前夫的感覺來聽聽。」

「他好懶散,不求上進。」

「是不是真的?」

「當然!」

「有什麼証據?」

「喔…」

「曇影子」揚了揚眉,把身子欠前一點。

「現在想清楚,他只是不愛酬酢、不愛拼命賺錢。下班便回來坐在家裡。」

「曇影子」假裝不耐煩:「唏,究竟他是『懶散』、還是『知足』?」

「知足。」

「他下班急急回家做什麼?」

「陪我。」

「『懶散』、『不求上進』的評價是從那裡來的?」

「我。」

「沒安全感的是誰?」

「…… 可能也是我。」


且聽下集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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